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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是彼此温暖幸福的笑脸,一对新人站在圣坛前,庄严而神圣。
柔和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闪过静默的温柔。隐隐含羞的新娘,英俊潇洒的新郎,一对天赐璧人,完美到无懈可击。至于那站在唐毅凡身侧的伴郎则是玉树临风,潇洒异常。
温行远身穿笔挺手工西装,专注的目光似水般漫过郗颜的身心。而他周身散发出的令人难以抵御的稳重绅士的气息,让郗颜心口猛地跳了几下。
当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诧异与疑惑,温行远挑了下一侧的眉毛,把视线投向了唐毅凡。
郗颜只能暗自腹诽对他了解太少,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和唐毅凡的关系,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他,不知是为了掩饰刚刚对视那一瞬失神的尴尬,还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
礼成,郗颜趁帮季若凝换小礼服的空档责怪她与唐毅凡串通。
季若凝辩解,“我之前也不知道啊,伴郎当然不会选韩诺,我就让毅凡随便找一个,他就说找老同学,谁知道这么巧,居然是温行远。”
“你还顶嘴!难怪昨晚突然提起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季若凝懒得和她争辩,朝郗颜暧昧地眨眼:“喂,很帅哦。”
郗颜瞪她一眼,“喜欢的话一起接收了,只要你家唐毅凡同意,我肯定没意见。”
季若凝撇嘴:“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谁刚刚一直盯着人家看呢。”
郗颜掐她一把:“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注意我?小心你家唐毅凡晚上关起门来收拾你。”
季若凝笑着躲,“听说人家在古镇陪了你一年,不会是青梅竹马吧?”见郗颜不吭声,她抱怨:“还是好朋友呢,到现在都守口如瓶。”
似乎不知如何说起,郗颜沉默了一瞬:“他是我哥的朋友,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
“十年?”季若凝小吃一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我认识他的时候还在读高中,我认识你的时候他就出国了,三年前才回国内发展,他确实在古城呆了一年,不过是因为温氏有意在Y省投资一个旅游项目,他打头阵去考察。”温行远这样对她说,郗颜也照搬来向季若凝解释。
投资?季若凝从唐毅凡那得到的信息却不是这样,所以她问:“项目成了吗?”
郗颜摇头:“他说评估报告显示可操作性不高。”
季若凝笑而不语。
这时,外面的唐毅凡问:“若凝,好了吗?”
“好啦。”季若凝盈盈起身,握了握郗颜的手,“是可操作性不高,还是本来就没准备操作,你好好想想。”
精雕木门在这时推开,站在外面的除了新郎唐毅凡,还有伴郎温行远。男人身穿挺括的西装,从容俊雅的气质给人一种光风霁月的感觉。
他面上带笑,问:“需要帮忙吗?”
季若凝很有良心地出卖了自己的好友,把郗颜推到温行远面前,她交代:“伴娘就全权交给你了,可别让她喝醉了。”
温行远握住郗颜的手,他说:“保证万无一失。”
郗颜有心抽回手,却被他顺势搂住了腰。温行远的掌心正好印在她腰窝处,隔着薄薄的衣料,温度直抵郗颜心里。而他温热的呼吸,随着他一句:“小心,鞋跟高。”环绕在她耳际,让郗颜忘记了挣扎和抗拒。
穿过走廓来到宴会厅,两人随同一对新人敬酒。
前面敬唐、季两家的亲人长辈,是象征性的喝一口,等到了朋友那边就显然不行了,众人嚷嚷着要两人喝交杯酒。季若凝因为害羞脸都红透了,唐毅凡却兴致颇高,连推托都省了,直接拉起她的手绕过自己的手臂,爽快又亲密地喝了满杯。
哄笑声中,就到了韩诺这桌。郗颜面色平静,惟有放慢的脚步泄露了心事。发现她的异样,温行远放缓了步子走在她身侧,一面自然而然地握住她手,一面状似无意地说:“没事,我在还能让你喝酒吗。”
郗颜偏头看他,惶然的心在触及坚定的目光时稍有平复。可当看到谢远藤那么自然而然地与韩诺站在一起,她的镇定几乎维持不住。
忽然就有喝酒的冲动。见有人一直让季若凝喝酒,郗颜想也没想就拦了下来。
然而,腰上一紧,一只手从她手中将酒杯利落的取走,温行远低沉的嗓音扩散在空气里:“伴娘酒量浅,这杯我代了。”话音消弥,酒杯空空如也。
韩诺直看向郗颜,似是不想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深呼吸,连续地,试图平复失速的心跳,可到底还是在郗颜缓缓从他身边走过时,情难自控地反手握住她手腕。
郗颜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身形倏地顿住,右手的托盘险些滑到地上,幸好温行远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唐毅凡率先反应过来,手扣在韩诺小臂上,低声阻止:“韩诺。”
石磊则迷惑地看着眼神一紧的温行远。
温行远展手把郗颜带进怀里搂住的同时,已经不客气地拨开韩诺的手,他面上带笑,声音却冷:“昨晚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你没资格。韩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了拳,然后,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饮尽整杯。
谢远藤挽住韩诺的胳膊,微微轻责:“等会又得我开车了。”然后取过手边的茶杯递到韩诺手里。
郗颜径直走过。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与那曾经视为梦想的人,走到遥不可及的距离。然后懂了,不是所有梦想,都能在努力之后,如愿以偿。
遗憾过后是感伤。
郗颜开始魂不守舍,如果不是温行远提醒,她连有人打招呼都没听见。就在脸上的平静已经挂不住时,温行远适时为她解围:“包涵见谅,容我们先去救个驾,回头再聊。”
似乎失去了语言功能,郗颜半晌才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世界上最没责任感的话。温行远甚至都没看她,只问:“为了什么?”
郗颜无言以对,顿了一下又细若蚊声的说:“谢谢!”
温行远没有说话,惟有搂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婚宴持续,宾客敬酒,温行远一律挡完。虽知他酒量好,但照这样的喝法,郗颜难免有些担心,想劝,众目睽睽之下又没有机会,只好凑近了拉了拉他的西装下摆。
温行远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见她打眼色,他微微笑了笑,俯在她耳边说:“不要紧。”
距离太近,近到他的呼吸清晰可闻,郗颜偏头躲开。
逐桌敬完,温行远已有了醉意,郗颜根据桌数大略算算吓一跳:“你还好吧?”
她不问还好,温行远的步子至少还是稳的,她一问,他的身体忽然晃了晃,如果不是她伸手扶住他手肘,温行远险些就倒了。
郗颜管不了太多,索性挽住他胳膊,“走,去休息室缓缓。”
温行远似乎对她的提议并不赞同,“我醉了吗?”
“没醉,就是喝多了。”相比温行远,郗颜的身高明显弱势,偏偏这个不承认喝醉的家伙像是瞬间软了下来,把身体大部份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
郗颜有心请服务生帮忙,结果温行远却搂住她不放,让旁人无从插手。郗颜只能吃力地撑着他走,想到曾几何时自己醉时他的照顾,不免感慨:“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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