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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

    苏裴珩微微颤抖着手,抚上了我眉间的伤疤,“对不起,让你看见我了。”

    风中他银白的发丝掠过我的脸,他的容貌一如三年前,只是我竟不知他白了发。

    他碰着我,我便一个激灵,所有的过往都在脑海里翻涌而过,我的心脏一阵收缩,呼吸都已经窒息,想要逃离,脚下却生了根,我看了他很久,才开口,“既然客人来了,便请屋中坐吧,长安的饭菜好吃,苏公子大概会喜欢的。”

    慕儿或许是感受到了沉闷的气氛,没有说话,我的思绪很乱,竟忘记了他刚才那一声“父亲”。

    宁长安看到苏裴珩,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明显有些不悦,可还是端上了茶水,然后便一言不发地走开了,他抿着唇,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我看得出来,宁长安对苏裴珩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只是他眼底的害怕更深了,他是不是以为,我还会缠着苏裴珩,要跟他离开?

    苏裴珩用杯盖浮了一下茶叶,轻轻抿了一口,长睫垂下,掩住了深海一样的眸子,我看到怅然,痛惜和许多说不出的情绪。

    我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在他身边坐着,许久才问了一句,“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他顿了顿,“三年前,便去世了。”

    我愣了一下,年沐月竟然死了吗?这便是他悲白发的缘故吧。

    我方才还以为,会不会是他知错了,对我忏悔,才在一夜之间白了发,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由得嘲笑我的多心,他眼里何曾有过我?我能活到现在,或许都还要感激他没有把我及时处斩呢。

    心中一丝说不出的期许,化作了尘埃,我的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吃过了饭,我为苏裴珩端漱口水,“苏公子肯百忙之中来看我和长安,是我们三生有幸。”

    我们之间,太多的话,已经不需要再说。

    “雪儿,我不止一次……”

    苏裴珩终究没有说下去,只是接过漱口水,手似不经意按在了我的手上,眼里仿佛有一抹诀别之意,看得我的心微微发凉。

    “雪儿,你在这里住着,可好?”

    他声音喑哑,方才他也只是喝了一点酒,宁长安做的菜,他一夹也没有碰。

    “我这一生,也只有在这三年活过,你说呢,苏裴珩!”

    我生硬地抽出了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迅速从袖中抽出了一柄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

    杯盏从他的手中坠落,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来,苏裴珩握住我的手,脸上反而有一抹释然,“雪儿,我就知道,你一直是恨我的,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抵消你的恨?”

    “父亲。”慕儿大哭了起来,向我质问,“母亲,你为什么要杀父亲,他是父亲,是父亲啊。”

    宁长安也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做,他忙过来查看苏裴珩的伤口,整个匕首都没入了进去,若没有意外,他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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