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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这番话下来, 月凌波的嘴角抽搐了下, 先前那些纷乱的思绪一下都被打散了,连卫名远的脸色都难看起来了, 但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左君白多纠缠, 只在桌下伸手按住金承嗣几乎快忍不住的手。

    “既然如此,不打扰两位了, 我们先告辞了。”

    “表哥——”金承嗣瞪大眼试图挣扎。

    “别说了。”卫名远叹了口气, 这表弟从小到大哪次吵架吵得过左君白的, 怎么吃了这么多次亏还不长点心,每次都被人戳到痛脚,把自己气个半死, 偏偏这表弟又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金承嗣贵为皇子, 原本并不该被一个尚书之子压制, 但他和卫名远自幼感情好, 向来也比较听这位表哥的话, 只是这会儿看到月凌波专注看着左君白的模样, 只觉得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离自己更远了,心里难受得紧, 越发不肯离开。

    “你不走, 我就去告诉姑母了。”眼看表弟还在固执, 卫名远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 金承嗣立刻便噤了声。

    “本王知道了。”

    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 再抬起的时候又恢复了身为皇子的倨傲模样, 淡淡地扫视了左君白和月凌波一眼,哼了一声便率先踏了出去。

    “左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卫名远无奈地开口,左君白嗤笑了声。

    “烙郡王殿下该长大了,虽说孝顺是好,但并不代表娘说的都是好的。”

    卫名远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下,好大一会儿才悠悠地感慨出声:“左公子是有福之人。”

    卫名远这句话很小声,带着几分羡慕几分苦涩,说罢便抬脚跟上金承嗣的脚步走了,左君白看着他略显消沉的背影,挥挥扇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事在人为,这些人圣贤书读的多,满脑子孝悌,总是以父母为天,最后委屈的还是自己。”

    父母身在朝堂之上,其子女势必也要有所牵扯,为了各方面均衡也好为了所谓的野心也罢,总会有各种事不能如自己意愿,但左君白却向来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他们都曾在宫中学习,算起来勉强都是同窗,只是烙郡王的母妃从小就对儿子要求很高,很多事情左君白和太子可以做,烙郡王却做不得。

    金瑜那个二世祖都过得比金承嗣要快活,渐渐地金承嗣养成了越发别扭的性格,也许从没有仔细想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左君白,却永远是最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那一个。

    “……所以,在你眼中,父母是什么?”月凌波狐疑地看着他,左君白似乎被问住了,当真低头沉思了好大一会儿,随即抬起头眨了眨眼。

    “靠山?我娘常说爹是用来被坑的,闯了祸让我爹去收拾就好,反正我爹也是这么长大的。”

    “噗……”似乎有些明白这人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了。

    “你刚才说丞相大人出身市井,此事当真?”那位大人分明看着就是贵气十足的。

    “唔,我爹没说过他打哪来,只是说过他小时候住的城子里有口井。”左君白很是随意地开口,“大概就是吧。”

    当真是“市井”。

    “……你这人,说话什么时候能有个正经。”月凌波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也许他刚才那句话也只是为了帮她出气而已……

    “我一直都很正经啊。”左君白觉得自己老委屈了,“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哪一句话骗了你了?”

    这句话成功地把月凌波问住了,她憋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左君白这人虽然总是说着欠揍的话惹恼自己,但到底也没有真正欺骗过她什么。

    “所以……”她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微微吓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左君白,伸出一手指了指他,“刚才你说我——”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左君白从善如流地走上前接过她的手,声音猛然压低,带着几分少有的沉稳和若有似无的诱惑,“月凌波,我说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你待如何?”

    待如何?他问她待如何?

    月凌波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眨巴着眼茫然地看着左君白,完全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也没发现这人大概在勾引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全乱了。

    她喜欢左君白吗?

    在刚才以前这人在自己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比较难相处的委托人,她或许曾经动过心,但都被自己生生压制住了,眼下这个一向三句没两句正经的人,如此认真地告诉她“我喜欢你”,她只觉得自己头脑一阵阵的发热,连向来能言善道的舌头都打了结。

    “我……”明明很想再骂他一顿的,说出的话却变成了——“我没打算嫁人的。”

    左君白脸上丝毫没有气馁,甚至眼眸更加明亮了。

    “我知道那个原因,不过你不觉得丞相的儿媳妇这身份,更方便你给人做媒么?”自打七夕那天听到她说起不嫁人的原因他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了,最近被自家老爹坑多了,总算想起自己坑爹的“本职”,于是兴致勃勃地向月凌波如此提议道,换来对面少女瞠目结舌的表情。

    “……丞相大人知道你是这么用他名号的吗?”月凌波终于忍不住嫌弃出声,虽然她刚才一瞬间确实有点小心动……

    “哦,这是我娘教的,她说反正官场多变,不知道我爹这个丞相能当几天,当然是快活一天是一天。”左君白一点也不以为意地嘀咕了声,“我爹当时就说我娘说得好。”

    “……”她好像知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丞相儿媳的身份确实很诱人,可是你父母不会允许有个媒婆做儿媳吧?”月凌波艰难地找着话,小脸上显而易见的无措,言语里自然也透露了出来,“而且哪有你这样拿家世来诱惑姑娘家的,难道不应该说什么以后会对我好,说说自己的特长之类的……”

    “对你好这种事,难道不是用来做的?”左君白几分狐疑几分好笑地挑眉,“那好吧,我说一项我的特长,我很擅长——”

    他一边说一边从桌上的茶盘里捏出一把瓜子摊开来。

    “我很擅长剥瓜子。”

    “噗……”月凌波再一次被这人逗得哭笑不得,心底却渐渐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漆黑的眸子认真地将这人看进眼底。

    “左君白,若是我不喜欢你呢?”

    “如果这是你的真心的话,”左君白一手托着下巴作思考状,“我认为成亲这回事,比起门当户对,两情相悦才是必要的条件,你若对我无意,那我——”

    “你待如何?”她挑眉,学着他的话问回去,左君白忽然叹了口气,猛地合上折扇。

    “自然是要讨你欢心了。”他说着,利索地把折扇丢桌上,抓过瓜子剥起壳来,一边剥还一边炫耀似地说着,“如何,我这手艺可够做你夫婿的?”

    他的手生的很好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她记得这双手捏起画笔时的模样,记得这人脸上沾上墨而不自觉的模样,记得他每每在她危难之际突然冒出来挥舞着折扇的模样。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公子,好看的,油嘴滑舌的,恶趣味的,厚脸皮的,总是不按理出牌的,让她每次都哭笑不得,隐隐却又觉得无法移开视线。

    她喜欢左君白吗?

    安静地看着他,月凌波再一次这么问自己,良久,最终缓缓伸出手捏过他剥好的瓜子塞到嘴里,正在剥瓜子的人动作没停,嘴上却也没闲着。

    “怎样?好吃吗?”他一脸小心地问,眼眸专注地盯着她,月凌波莫名地有些脸红。

    “不……不就是瓜子味儿么。”她偏过头哼了声,脸越发红了些,嘴上也嘀嘀咕咕的,“我考虑考虑……”

    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月凌波忽然转过头一把抓住他。

    “你,明天来我家提亲!”

    “……”这下换左君白被吓着了。

    金承睿这意思是不管他们皇家兄弟怎么争斗,都不会牵扯与朝堂无关的管文轩,让管文轩安心的继续做生意。

    月凌波懂了,管文轩自然也懂了,宁竹虽然似懂非懂,却明显地感觉到风向不对了。

    “就是说,没有人会再来伤害他了吧?”

    “那倒不是,管兄这些年得罪了那么多人,说实话走在路上从天上掉个石头下来这种事我都是信的……”正事说完,左君白又开始不正经了。

    “那石头是冲着你落下的吧?”管文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左君白却是不以为意地嬉笑出声。

    “看到管兄这个样子就知道无大碍了。”

    这人绝对欠揍!

    看到左君白被人翻了白眼反而很高兴的模样,月凌波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却见欠揍的人话锋一转看向她。

    “月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的脸色看起来还挺凝重的,月凌波以为要说关于管文轩和宁竹的事,便丝毫不怀疑地跟着他走了出来,然后……

    “左公子,这‘一步’是不是走得有点远了?”

    从福运来生生走到了皇城边上的一座别院,这位公子到底也没说他叫她来做什么,她要是再不出声,这人是打算把她卖了吗?

    看她停下了脚步,走在前方的人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忽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月姑娘喜欢看热闹吗?”

    “并不是格外喜欢。”瞥见别院门口各式各样的马车,月凌波警惕地眯起眼,“左公子这是何意?”

    “来而不往非礼也,昨日月姑娘请我看了一出好戏,今日轮到我请月姑娘了。”夏日的清晨日头还不算猛,但四周无风,倒也徒增几分闷热,他又摸出折扇打开在眼前扇了扇,一边还似乎无意地在月凌波周围扇了两下,这小意讨好的模样让月凌波只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无事献殷勤,你到底想让我去作甚?”她不自觉后退了两步退开他的扇子可以触及的范围,左君白的手顿了下,收起折扇放在嘴边以掩饰唇角的笑容。

    “月姑娘还记得昨儿在灯会看到太子妃殿下和文婵娟吗?”

    “自然记得。”

    “那便好说了。”伴随着这句话,做事从来不讲道理的丞相公子驾轻就熟的一手搭在月凌波的肩膀,后者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又一次腾空而起。

    “啊你……”

    这猝不及防的一出让她微微受到惊吓,不自觉伸手抓住左君白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常年拿画笔的手略有些粗粝,又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薄凉,即便是盛夏也让她觉得脊背生凉。

    她不觉得这人真会拉着自己去卖了,但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肯定会很麻烦。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又对了。

    当朝丞相是个远比出色的外表要韬光隐晦的人,虽然官职高却从不掺和朝堂上的任何派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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