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童心撞了一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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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岁的我，决意默默地拜一个五岁的小朋友为师。他是我同事的宝贝儿子，去年才上的幼儿园。

    我与小家伙的接触其实就那么两次，每次我都是逢场作戏，当我与朋友闲聊时，对他其实是无暇顾及的，只是怕小家伙吵闹，就随便地耍了几个小花招哄他，以博他一笑。第一次，我把一只塑料袋兜满风，扭紧袋口用力一拍，塑料袋便发出鞭炮似的巨响，他看着这个游戏竟乐得滚地。我走后，他吵着父母要玩这个游戏，结果朋友家大小塑料袋都变废为宝，事情最后发展到父母专门为他采购塑料袋方肯罢休。第二次，我双手合掌，一鼓一吸，发出似波比娃娃的叫声，他的面部竟有十万个为什么，同时也把我看作了魔术师或者英雄。我走后，他竟一天到晚地牵挂着我，对他父母说他很想让两只手会发出叫声的叔叔来做客。我听后一乐，觉得这小东西还真有笑话。

    当我第三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天的晚饭以后。我与朋友聊到了深夜，附带为小家伙表演了几个重复的游戏，正要起身告辞，他竟然拉住了我的衣角，硬要我留下来在他家宿夜。其实我就住在二三百米之外，住夜是不必的，况且朋友家总共才一个房间，家里当且仅当只有一张床。看着我决意要走的样子，小东西就拿出惯用的伎俩，很伤心地号啕起来。我实在没辙，就谎称住下。他便扑哧一笑，然后死纠活缠着父亲搭好钢丝床，并叫母亲铺好被褥。我说你先躺下，然后我再躺下。他一听又信以为真，很是高兴，一一照做。等他彻底上了床，我说我得先上厕所，说完就出门，才溜之大吉。

    第二天，朋友告诉我，说小家伙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焦急地等我如厕归来，还怕我在厕所里掉下去，叫他的父母两次下楼寻找，当父母告知叔叔可能走得无踪无影时，他就一个劲地伤心地哭

    我心头一震。我被小家伙的童心撞了一下腰。人与人之间的真诚，我们做大人的，竟不及小孩。小家伙诚心留我过夜，这是他真情实意的表露，而我这个做大人的却接二连三地辜负了他的真心。

    这是“人之初，性本善”的最好印证，先贤的这句话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后人有“人之初，性本恶”一说，那其实是大人们的强词夺理，是大人们欺骗惯了的一种托词。后人有“小人骗大人”一说，也是大人骗小人的结果，谁能保证我朋友的宝贝儿子有了这次“留宿事件”的教训后不去骗别人呢？

    （旧作，于20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