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样沦落为城市人的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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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十一年前我26岁，我从乡村来到城里，在一家报社做记者和编辑。单位连编制都不给我，更遑论什么房子了。我先是在朋友家里铺一张钢丝床借宿，宿得脸皮厚了，不得不去租房子了。在城郊结合部，我终算租到一间房。那是幢两间三层的农民房，一二层由房东母女三口自己居住，第三层的一间房屋就出租给了我。那间房子连阳台在内面积不足30平米，月租金120元，我的月工资当时是240元。我们将房间用一块布隔开来，里面摆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外面摆一张折叠式的小圆桌和两张椅子，最豪华的是从乡村搬过来的一组旧沙发，女朋友在阳台上做饭的时候，我拿一个小雪碧瓶到附近小店打酒。白天我们都上班，晚上我在写字台上涂涂写写，女朋友则在床上看只有一个频道的电视机。楼下的粪炕即是厕所，我经常在那里跑上跑下，有时憋不住了，就在洗衣池里解决，弄得房东女人对我虎视眈眈。让我无限回忆的是，在那间出租房里，我竟接待过不少来自乡村的乡村人，某几个周六的时候，我还将它借给朋友，让他们享受在城里恋爱的美好滋味。在搬出那里之前，隔壁房间里曾住进一个蹬三轮车的一家三口，我们两家人合用一个不到五平米的阳台，在那里摆了两个灶台，在那里晾晒两家人的衣服。我想，我再也不能与三轮车夫生活在一起了，我必须寻找属于自己的房子。

    十六年前我21岁。我在一个乡镇教年龄跟我差不多、个子比我要高的高中生。晚饭后我总跟着别人到街上散步，看到镇上新冒出来的套房，发生一片唏嘘声。那时候万元户刚刚开始流行，一套房子的市场价是一万八千，我一个月的工资是120元。我计算了一下，就是不吃不用，也得十年时间后才买得起套房。我想我这辈子算完了，教师地位那么低下，怕是连老婆也讨不进了。所以当时我的理想是，做一个像我小时候见过的老师们那样，讨个农村老婆，然后我利用假期料理好家里的那几亩责任田。我的脑子里没有城市，我不想成为城市人，做城市人成本太大，而我，更没有做城市人的资本，我是个农民胚子。

    十八年前我19岁。我在一个师范学校里读书。我们那时候总爱做梦，说一些“假如什么什么”这样的话。有一天，我们逃学睡懒觉，在床上睁着眼说大话，说未来的日子，说着说着我们都有些激动。有一个同学的话我至今不敢忘记，他说：“要是毕业后每月国家发给我们300元工资，那真是美死了。”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我使劲往肚里咽口水。我想是啊，要是每月有300元工资，三年不就成万元户了吗。只是，那时我们根本没有套房的概念，教师地位低下让我们从心底里拒绝了套房这个新生事物，我们何必要套房呢，农村是我们的家，我们的房子父母早替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最大的任务是讨一个有国家户口的老婆，那才是长久之计呢。

    这就是我，从19岁开始，自觉不自觉往城市人沦落的乡村人。每一次沦落，必然以我出巨资买房子为标志，除此便是年岁的增大，皱纹的增加，和收入的入不敷出。在我不断沦落的过种中，房子越换越大，房价越涨越高。我上班所挣的钱，如数投进了不断更换的房子里，以至最后不得不动用人民的银行，过着寅年吃卯粮的超前消费日子。我在城里的拼搏，很大程度上就在为房子考虑。生活中付出的艰辛与汗水，其实都缘于自己的想不明白。是呵，为什么那样想不明白，为了转瞬即逝的潮流，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有必要付出那么多吗？在那不断变换的房子里，我们究竟享受到了多少生活的乐趣呢？房子终究是房子，房子除了给我们一个避风港，它空间再大也不可能带来快乐的再大，它的高档次并不能带给我们生活的高质量。

    我们经常羡慕那些老牌帝国的人民过着幸福的日子，我们总是徒叹自己的处境，总是埋冤收入的差距，其实说穿了，我们并没有他们那样活得潇洒，我们的生活总在攀比，因为攀比而挣扎，因为挣扎而痛苦。外国人也有房子，但外国人似乎并不为房子枉费心机，外国人的别墅有的就像我们的建筑工棚，是可以随时移动的，外国人在城里弄个小窝，在乡村又置一处美丽简单的夏季别墅。他们把节省下来的钱全部用于制造快乐，制造生活的浪漫。我们认识不清这个问题，所以我们总是心甘情愿地沦落了，沦落成一个为钱拼命、为水泥砖头疲于奔命的城市人。

    150万如果让我一张张地数过去，我或许能数出一种自豪感，但我住在150万元的房子里，得到的却是一种负债累累的感受；如果150万用于购书，那一定可建成图书馆了；如果150万用于购买轿车，我何愁买不起奔驰与宝马；如果150万元用于生活消费，我们天天可以喝咖啡上餐馆了；如果150万元用于旅游，我们可以走遍五湖四海海内海外了；如果150万元用于健身，我们就不必担心上医院了；如果150万用于慈善事业，我们的良心责任心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有那么好的设想与计划，但我们不能实施，因为我们沦落了。

    乡村人因为没有这样的攀比，所以他们的日子过得虽苦，但毕竟也有幸福；城市人因为免不了俗套，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虽冠冕堂皇，但我们也失却了更多的快乐。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编者按 “沦落”为城市人，是一种无奈，还是一种奢侈，拟或是一种修炼？作者朴实的笔到心灵里转动了一个太极图，是由阴阳结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