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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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烟来的话题，首先要提到的是我远在天堂的奶奶。我降生的时候正是中国经历了一场人祸，走出困境，要进行变革的时候。那时候的生活状况也并不乐观，象所有经历了旧社会、新社会，动荡而又趋于平稳的大多数老人一样，奶奶所能做的就只是每天无所事事的“呆”着。奶奶喜欢抽烟，尤其是旱烟，在我的记忆里，她几乎是烟不离手的。印象中她经常和贩烟的小贩讨价还价的争论一番，不过和她那样年纪的人争论是没有人会获胜的。于是也常常看到小贩们“委屈”的面孔和奶奶一脸的得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生活的乐趣之一。对于我父亲吸烟我的奶奶总是深表遗憾，并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当年我的爷爷是不抽烟的，对待父亲吸烟的态度十分坚决，并为此动用过高压手段，可最终没能阻止我父亲吸烟的步伐。我父亲则一脸无辜，解释本来他是不吸烟的，可是到部队的时候年龄小，一时的糊涂，染上了这一恶习，并郑重告诫我，一定不能染上吸烟的习惯。父亲的烟瘾很大，而且也喜欢抽旱烟。这在经济拮据的年代取决于经济状况，而在旱烟逐渐退出城市的烟草舞台的今天则让父亲常常抱怨那些所谓的好烟抽起来，没有“劲”而宁愿去买那些劣质烟。

    我是奶奶的长孙，也是唯一的孙子。我出生的时候难产，好不容易接生出来，又没有了呼吸。幸运的是为我接生的是后来成为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小城的最著名的妇科医生的人，他用口对口的呼吸挽救了我脆弱的生命。可紧接着是先天缺钙，呼气的比例大于吸气，于是出生后又在死亡线上挣扎，并为此吃了无数的中药，西药以及各种偏方，我不知道这一切是证明了人生命的脆弱还是顽强。不过对于我来说，由于呼吸系统比较脆弱，全家人对于我关于吸烟有害健康的教育则是从小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说起来我第一次和烟接触还是处于上幼儿园的年龄。那时我的奶奶常常随意的把自己的烟放在炕上。而她和父亲吞云吐雾的样子又引起了我朦胧的兴趣。不过真正推动我迈出这一步的则是邻家的伙伴炫耀的用他父亲的烟头燃放鞭炮的样子。在一个下午，趁家中无人，我从奶奶的烟盒里抽出一只烟，模仿着大人的模样，咬在了嘴里。可事情迅速在奶奶的推门声中结束了，更为不幸的是，她看到了我所要做的事情。一场我记忆中的最惨烈的“教育”开始了，直接效果是我两天都卧床不起。以至于一向对我严厉有加的父母也动了“恻隐之情”虽然有了这次“血”的教训，也不过是将这时间延后了数年罢了。小学毕业考试结束后，几个小哥们儿凑到了一起，其中的一个偷偷的从家里搞来了一盒七星烟，几个人偷偷摸摸的躲到了后山准备当一回大人。可是毕竟太紧张了，发现竟然没有带火柴。每个人又都很心虚，不敢去买。终于通过划拳的办法让其中的一个买来了火柴。那天下午，我们几个在后山聊了一个下午，也抽光了那一盒烟，一路叫着回了家，从此分开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举动多少有点可笑，而所谓的“抽烟”在那些标准的烟民眼里也不过是在“玩烟”而已。小学即将毕业，一起六年的伙伴就要分开到不同的学校或者同一个学校的不同班级，甚至有的远离此地。虽说还是些孩子，却第一次对未来有了一种茫然未知的感觉。那天下午在一起的伙伴早已分开了，有的甚至再也未见过，那天下午说了些什么也早已记不清了，只是有时不经意在脑海里跳出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断提醒着我那些经历的真实性。在此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碰过烟。直到经历了那个梦一样的高三生活以后我才再次把自己和烟联系在一起。不想对中国的教育制度多加评述，可是只有经历了那样经历的人才知道那是怎样的梦魇。当最后一门的物理考试也成为了历史后，刹那的轻松并没有使我们快乐多久。逝者如斯夫，对于时间如此，快乐又何尝不是？间或的在和朋友的狂欢中接过朋友们递过来的烟，也象模象样的吸上几口，可是没什么感觉，如同即将的分别一样，也许这次的分别包含了更多的是快乐，也许对于成年人来说分别本来就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但这永远也不会成为我记忆中闪亮的部分。

    大一的下学期，我买了生平我买的第一盒烟。而此前在我不止一次的拒绝中，几乎每个人都认为我是不吸烟的。你也许可以想象，他们看到我嘴里叼了一根烟的时候的惊讶。不过这一次阻止我抽烟的却是我自己。我只吸了两口，一股强烈的想吐的感觉迫使我匆匆的把这盒烟送人了事。那以后，我莫名的对烟有了反应，甚至于有一次在吸了一根朋友递过来的阿诗玛后，站在卫生间里大吐特吐，并卧床一天。这一切的原因我至今不明白。大三的一个期末，我站在走廊的窗前，看着外边的人来来往往，呆呆的看了一个多小时，我跑到楼下，买了第二盒烟。这一次，我第一次感觉到吸烟也是不错的感觉，可惜，美妙的感觉永远都只是一瞬，便不再来。此后，我也偶尔买烟，不过大部分都被寝室那些“嗷嗷待哺”的烟鬼们分而吸之了。我的父母从不知道我吸烟的事，可是每次见面都告诫我不要吸烟。而我的父亲更是毅然放弃了三十多年的烟龄，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至少我很难做到。父母的话总让我感到愧疚，我依旧间或的买盒烟，就象买一种心情，这也许是个错误，我不知道罢了。

    在袅袅的烟中，再看这个世界也是烟雾迷茫的。好在烟雾终要散去，我不会让自己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