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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明知这些都违背了他的初衷。

    所以他老早便决定了另一条路子,不作懦夫,也担下责任,于身边所有人,做了,便问心无愧。

    为难地看一眼李晋言——由困窘的制造者去劝说,岂不是一种讽刺?

    刘芸摇头,挤出一抹笑:“只怕他已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并且,我也不准备劝他。”

    李晋言错愕,但终究换以一笑,似乎这回答既在他的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不再多言,已是了解。

    忽觉气氛就这么沉闷了下来,刘芸觉得和李晋言这样无话不谈的朋友不该这般生疏,她强迫自己暂且将这事放下,转个话题问他:“你的近况如何?”

    问时的心境是乐观的,料想李家和朝廷官员有所接触,状况大概会好些吧。

    可是又不禁皱眉,话说这朝廷为何不出面管理一下?竟容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李扶摇在扬州这般造次!

    不料久久没有得到李晋言的回答。

    刘芸挑眉笑道:“李晋言,你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

    李晋言道:“并未受到波及。”

    事实上,非但没有损失,反倒谋取了暴利。

    刘芸大喜,李家不比傅家,几代累及下的财力自是不容小窥,李晋言同傅钧尧的关系这样亲密,这时候请他帮上一把不是正好?

    一时激动,抓住他的臂:“那你帮帮傅钧尧。”

    李晋言面露难色。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切入,唤她道:“茗芷——”

    刘芸欲回头,可傅钧尧从身后揽住她的腰。

    她大呼,红了脸,他竟这样的不顾及。

    介意她的手覆上了李晋言的臂,傅钧尧低声在她耳边道:“看我今晚怎地罚你!”

    刘芸的双颊轰得炙热开来。

    缓缓放开她,傅钧尧正色地对着李晋言道:“不必多说,我都了解。”

    了解什么?刘芸竖起耳朵。

    李晋言双眸浮上内疚:“钧尧,这一次帮不了你。”

    从来,自己都是毫无保留地站在他的身侧,倾尽全力,但这一次,除了无奈,别无他法。

    刘芸忽觉得心中酸涩,她对上李晋言晦暗的眸子:“李晋言,你可有难言之隐?”

    李晋言勉强朝她微微一笑,刘芸觉得,李晋言这样苍凉和无奈的反应她第一次见到,欲问缘故,却梗在喉间。

    他的笑,不再清灵,取而代之的是厚重和凝积,刘芸想要冲上去抹开那团愁郁。

    可是她不能。

    接近五月的天气,刘芸居然觉得微冷。

    傅钧尧握着她的手,给她以温暖。

    直到恍惚觉得李晋言离开,她依旧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缓步跟在傅钧尧的身后,低着头,他每走一步,她便循着他的所踏之处,以步子覆上。

    傅钧尧觉得这样的沉默已经持续得够久,停步回头,却见她直直撞进他的怀里。

    撞便撞了,刘芸一怔,算是清醒了一些,索性干脆倚着他,懒得将头自他的胸膛里拔出。

    脑袋上方传来他带着磁性又含着宠溺的声音:“可是想知道李晋言为何不能帮我?”

    刘芸在他怀里点头,他总是聪明过她,仿佛她想什么他都知道,抽出脑袋,注视着他,等他的解答。

    傅钧尧轻笑,慢慢道来:“自你昨日告知我那天在望江楼上所遇之人为李扶摇时,我便派人去查探他的身份,可万万没有想到,此番查探,竟是牵扯出了李家极力掩饰的伤疤。”

    见她听得专注,他一时性起,抚一下她刚才因害羞依旧潮红的脸颊。

    “快说啊!”她拉下他的手,眼中埋怨他这样爱卖关子。

    傅钧尧觉得好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道:“李晋言是李家的第二子,这你知道;他还有一个哥哥,却是只听过,未见过”,傅钧尧沉沉看她一眼,“李家长子原名李晋墨,此人生性放荡不羁,无心于家族的生意,却偏偏醉心于八卦象术。本来李家家大业大,李父也并非古板之人,长子无心,次子子承父业也是无碍。”

    见她表情有些许凝重,傅钧尧停住不语,倾下身,转个话题道:“为夫累了。”

    以手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刘芸看着办。

    刘芸扑哧一笑,气恼中伴着娇羞无奈,环顾四周并无下人,飞快地凑上他的脸颊一吻,脸更是染上了一抹红。

    傅钧尧笑开,极其知足。

    “说啊!”她催促道。

    傅钧尧接着说:“李晋墨甘于自己的嗜好,必然会结交不少道士和异士朋友;他本身也极有本事,不久便声名在外。”

    “单是这样凭着心境玩乐下去本也不会招来什么祸患,可是,先皇性喜求仙访道,广纳能人异士为他炼制丹药;不知谁多了嘴,向先皇举荐了他,这样,他便不得不应招入了宫。”

    刘芸听得入迷,李晋言的哥哥,竟是这样一个人。

    只听傅钧尧接着道:“李晋墨进宫后,凭借独特的才华为先皇待为上宾,奉命与其他术士一同炼丹,倒也算闲适。”

    “可是好景不长,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先皇驾崩。我费了番功夫,从宫中人的口中得知,先皇驾崩时,七孔流血,死状凄惨。”

    刘芸凝眉,雍正竟是这样死的?

    “是中毒吗?”她插嘴问道,七孔流血,应是中了剧毒吧?

    可是这皇宫守卫严密,皇帝的每一餐都会有专人尝食的吧?若想下毒,怕是不易。

    除非,是雍正自己甘心服用。

    拼命拍着自己的脑袋,想着历史上雍正的死因。

    可怎奈历史知识匮乏,她只知道,对于雍正的死,所谓的专家各执一词,至少在她所处的时代并无定论。

    傅钧尧诧异她的举动,拉下她的手,不忍她虐待自己的脑袋,随即接着道:“更有消息传出,当今圣上在还未正式登基前,已急急传谕驱逐宫中道士。”

    “跟这些道士有关?”刘芸问道。

    从傅钧尧的眼神中,她读出了肯定。

    她踱着步子,心想,莫非是误食丹药以致猝死?

    展眉呼一口气,这便说得通了,雍正若是喜好求仙问道,不过是想祈求一个长生不老,自己深信了,服用丹药也是顺利成章,这便撇去了下毒致死可能。

    记得初中化学课上,喜欢侃大山的青年老师曾经说过,古代所谓的“长生不老之药”,含大量的汞、铅、朱砂等矿石,又都是高温烧煅而成,所以热性很大,长期服用,中毒乃至死亡也是必然的。

    她缓缓总结他的意思:“雍正死于丹药,乾隆名义上驱逐道士,只是想避免雍正死因外泄,丢了皇室的颜面。”

    傅钧尧眼神一凛,忙捂住她的嘴:“不可直呼皇帝名讳,记住,你的命是我傅钧尧的!”

    语气不佳,一脸凝重和紧张,心中却是惊异于她领悟能力。

    只是这样简单的描述,她只消一听便可拈出精髓。

    刘芸眨巴着眼睛扒开他的手,长舒一口气。

    要谋杀亲妇不成?

    可看他黑着一张脸,她俏皮地吐着舌头。

    她一时竟忘了,封建社会,君主至上,她刚才的话语可是大不敬了。

    略过他严肃的表情,舒心一笑,他这样紧张她,可知有他在,她竟一点也不怕。

    “我若当真被抓了,必等你来救我。”她哄他。

    “不许说这样的话!”他斥道。

    她笑意盈盈,心中无比的满足。

    故意无视他的着急,踮脚在他唇上一吻:“夫君可是又累了?”

    傅钧尧终于无奈一笑,知她又是催他。

    刘芸思索道:“若当真如我所说,那些道士被逐出宫去,当今皇上不会单单作罢了吧?”

    傅钧尧点头:“他们或是隐姓埋名,或是早已销声匿迹。”

    那李晋墨呢?他的过往一定也是悲苦不堪的吧?

    李晋墨和别的道士不同,他有着世俗的牵绊,有家人,必怕祸及李家了。

    “李晋墨被驱逐出宫没有回家吧?”她猜测。

    傅钧尧点头:“他直接往北走,出了玉门关,去了西域,最初只是倒卖关外的新鲜玩意儿,后在一次踏入中原的时候,遇到了大阿哥永璜。”

    “可怎么会?”刘芸诧异,“如果雍——先皇死于道士之手,当今圣上一定极其厌烦术士之类的人,永璜怎么敢用他?”

    傅钧尧娓娓道来:“是那洞中的大汉将他引荐给雷纳。”

    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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