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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嗖”林渺正在打量着山势,蓦地斜飞出一支冷箭,倒让他吃了一惊,伸手轻挑却抓住了箭尾。

    “来者何人?”一阵粗豪的喝声自山坡之顶传来,显然山坡之上的人见林渺竟抓住了这支冷箭,也吃了一惊,这才现身开口问道。

    林渺抬头环望,却见数十名喽啰出现在山坡之上,有十几张大弓已满弦,箭在弦上,对准了他,而开口说话者却是一位长相极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此人手执磨盘大的开山斧,立于一块大石之上,叉腰横目。

    “我只是过路的,想向众位借个道儿,也算是交个朋友如何?”林渺仰首抱拳,极为客气地道。

    “想借道?不难,我们这里有个规矩,过道只须留下买路钱,便可以了。”那大胡子汉子“哈哈”一笑,朗声道。

    “哦,阁下要多少呢?若是不多,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林渺倒觉得这群人也怪可怜的,虽然是山贼,却一个个衣衫褴褛,穿得破破烂烂,现在都已是冬天了,山里头更是特别冷一些,有几人衣衫太单薄,冻得直抖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也知道这些人是迫不得已才会来此占山为寇,这才有此一说。

    林渺的话倒让山坡之上的几十名喽啰傻了,那名头目也怔了一下,他们没有料到林渺这般镇定,而且如此好说话。

    “哦,你有多少钱?”那大胡子汉子仔细打量了林渺一眼,反问道。

    “给你一百两够不够?”林渺笑着问道。

    “啊”山头上的众山贼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只看林渺的穿着并不像有钱之人,只是跨下之马倒还神骏,而且他们哪见过一个被劫之人主动提出送他们一百两银子的?要知道,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平时劫了那些过往的商客,最多也不过七八十两,有百余两银子的是少之又少,几乎一年都难得碰到一个。当然,这也是因为这里山路太过荒僻之故。

    这时自山坡上又出现了两条大汉,来到那大胡子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那大胡子蓦地喝道:“小子,本大爷要你身上所有的银子!若是你乖乖将之献出来,本大爷可免你一死,若是心情好,你的马也给你留下,小子,你决定吧!”

    林渺不由有些微恼,叱道:“贪得无厌,这对你们没有好处,如果你们以为可以对付得了我,那就来把银子拿去吧!”说话间策马便向山坡上驰去。

    那大胡子脸色微变,他身边的两名大汉却喝道:“小子,你若执意要找死,那就休怪大爷不客气了!给我放箭!”

    “嗖嗖”十余支劲箭飞奔向林渺和战马!

    林渺不由得笑了,这些箭矢在他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这群山贼遇上他还不知进退,确实算是倒霉了。

    “啪啪”林渺马鞭疾挥,便像是在水中捡木料一般,空中的箭矢仿佛全找到了目标直向马鞭撞来。

    山坡之上的众喽啰都吃了一惊,但他们还没来得及上第二支箭时,林渺的身子已若苍鹰般在虚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坡顶,而那匹战马依然正冲向山坡。

    “就凭你们?不知天高地厚!”林渺冷叱道。

    “兄弟们,给我上!”那大胡子也大大地吃了一惊,林渺竟然如此厉害,这近十丈的空间一掠而过,像鸟一样,而刚才击落那些怒箭,也让他心头发寒,是以立刻呼喝喽啰们攻击。

    林渺并不出兵刃,反而把马鞭向腰间一插,屈指成勾,脚下如行云流水般向那大胡子逼去。双手遇人抓人,遇兵刃抓兵刃,凡触其手或近其身三尺者,皆如草人一般被抛了出去,这群喽啰丝毫不顶用,没有一个攻上来的人能够站着作第二轮攻击,只吓得剩下的人全都退到一边,不敢出手。

    在林渺与那大胡子三人之间没有一个人挡路,要么在地上呻吟,要么惊恐地在一旁望着林渺。

    “大爷劈了你!”大胡子终于受不了林渺那种沉重目光的逼视,双手挥斧,飞劈而下,斧大力沉,倒也颇有气势。

    林渺淡淡笑了笑,悠然退了一步。

    “轰”第一斧劈得石屑乱飞,但却落空了“呼”巨斧又横劈过来,林渺再避“呼”巨斧攻势再变。

    那大胡子的变招倒还真怪,力道浑猛,斧招直接而连贯,但是连劈了三十多招却没占上林渺的衣边。

    “你还不够,你们三人一起上吧!”林渺向那一边立着的两人淡然道。

    “老子一个足够,何须他们相助?”大胡子大怒,斧招再变,如暴风骤雨一般,气势更烈,众喽啰不由得皆大声叫好。

    林渺笑了,这大胡子倒也真犟,不过也真有些本事。当然,他根本就不会在意,拖了这么久,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些人有什么能耐而已。

    “叮”林渺伸指疾弹,准确地击在斧面上。

    大胡子身子一震,斧势微滞,他只感到一股极热之气自斧身窜入体内,使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该结束了!”大胡子微退一步之时,林渺手臂长舒,冷然道。

    大胡子刚想挥斧斜切,断掉林渺手臂之时,可是林渺的手已经钳住了他的手腕。林渺的手比他的思想还要快。

    “喳”大胡子一声惨哼,手臂脱臼,手腕仿佛折断了一般,巨斧竟落在林渺手中,不仅如此,巨斧更打了一个美丽的旋,刃口轻巧地落到大胡子的脖子之上。

    大胡子眼睛一闭,暗忖:“这回死定了!”可是等了半晌,只觉得脖子凉凉的,脑袋似乎仍长在脖子上,不由得睁开眼来,正对着林渺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服不服?”林渺淡然问道。

    大胡子脸色很难看,林渺的武功确实深不可测,他根本就没法相比。他也知道,刚才林渺是故意留手,否则他早就败了。

    “有什么不服的,要杀就杀,要是我铁胡子皱半下眉头,就不是好汉!”那大胡子冷然道,语调中没有半分畏怯之色。

    “大爷手下留情!”一旁的两名汉子不由得大急,忙呼道。

    “老二、老三,有什么好求的?我铁胡子自占山那一天起,便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杀了别人,今天别人来杀我这也公平,要杀便杀吧!”铁胡子一挺脖子,向那两人叱道。

    “大哥!”那两名汉子蹙然呼道。

    林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铁胡子怒道。

    林渺更乐,将手中巨斧移开,笑道:“好汉子,我喜欢,今天我心情好,不想杀人。”说完把斧柄又塞到铁胡子手中。

    铁胡子和众喽啰不由得大愕,铁胡子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皆愕然地望着林渺。

    “大家同是为了混饭吃,兵刃相见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占山为贼,落草为寇,大概也不是诸位所希望的,大家也是为生活所迫。不过,日后还望各位别乱杀无辜为好,既劫财便不要伤命。”林渺说到这里,自怀中掏出两大锭金子,拉过铁胡子左手,放上去,道:“这里是五十两金子,便当是交个朋友,拿去给你的兄弟们添些过冬的衣物,剩下的就充作给他们造几间小屋吧。”

    “啊”铁胡子大愕,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他都怀疑林渺是不是疯了,把他打败了,还给他五十两金子,这便像是在做梦一般。

    所有山贼们都傻了,五十两金子等于几百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可买到十几车衣物,买粮也可买近千担。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可是,现在林渺居然会白白给他们,他们真的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圣公在湖阳世家!”

    刘秀的眉头微舒,但刘寅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刘寅看上去比刘秀魁梧、健壮,肩宽背厚,挺拔如山岳;脸庞宽厚,给人以稳重厚直、不怒自威之感,尤其在其皱眉之际,仿佛给人一种极度深思,颇有忧国忧民之态。

    相较于刘寅,刘秀便显得纤长而清秀一些。

    刘寅不说话,便可让人感觉到其气度宽宏,智计深沉,绝没有人怀疑是经不起大风大浪之人,而他成为刘家的代表人物,并不是侥幸所致。

    长兄如父,刘秀最敬重之人便是刘寅,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以这位大哥为榜样。刘寅比他整整大了十五岁,在世俗风霜的侵蚀下,刘寅有着比铁还坚的心志,更懂得如何把握时机。是以,他起事了。

    刘寅的身边不乏优秀人才,对一切,他都能坦然,可是今天他却皱眉了。

    刘寅很少皱眉,刘嘉最清楚,他比刘秀还明白这位大堂兄的为人,是以,他也感到极度讶然。不过,刘寅心中的事,只要他自己不愿说出来,任谁也猜不透,包括刘嘉和刘秀。

    “大哥觉得事有不妥吗?”刘嘉讶然问道。

    刘寅仍未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刘秀。

    “只要平林、新市两路义军愿意与我们结合,其他的应该都不是问题。”刘秀发表自己的意见道。

    “问题并不是在于这里!”刘寅突然出声道,同时向厅内的亲卫战士低喝道:“你们先出去,唤福叔来!”

    刘秀一怔,不明白刘寅何以突地小题大做起来,一时之间,厅中只剩下他、刘嘉、刘寅以及刘寅府上的总管强叔四人。

    “大哥觉得圣公会有问题吗?”刘秀反问道。

    “他此去湖阳世家自然没什么不对,白鹰老太爷去世,论理我们也得去吊丧,不过,因军务不能分身,圣公身为白家姑爷自当去一趟,只是我总觉得白老太爷死得有些古怪。据我所知,白鹰老太爷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老当益壮,怎会突然暴病而亡呢?这之中便夹杂着一些不可忽略的问题。”刘寅悠然道。

    “那也只是湖阳世家的事,与我们又有何关系呢?”刘嘉讶然问道。

    “强叔,你把近日所得消息重述一遍。”刘寅淡然吩咐

    强叔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轻轻地摊开,眯眼道:“地皇三年四月,绿林军瘟疫,兵士死伤过半,圣公向族中府库支出白银二十万两,而自其府下拨出三十万两,合计五十万两,支援绿林军,而使义军得以转移。同月,圣公加入绿林军,与陈牧相合,得绿林军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成为平林军。五月,圣公又向府库支出十万两白银,并私自向淮阳七叔购战马五百骑,兵刃万件,粮五十车。同月,圣公又收到战船五艘,却为一批神秘人所送。据查,此战船为湖阳世家大船所改装,而送船者却并非湖阳世家之人。平林军收到战船之时,下江兵也收到以圣公名义所增的五艘三桅战船,而后也便是靠这些战船破竟陵”

    “慢,你说有人以圣公的名义送战船给下江兵?”刘秀讶然问道。

    “不错,所有消息都是得自最可靠的兄弟。”总管强叔肃然道。

    “圣公若是购船,我们怎会不知?”刘嘉也讶然。

    “是的,刘家与湖阳世家同走盐运,规定船只不可私购私售,必须向湖阳世家问过之后才能决定,除非特别情况!”刘寅淡然道。

    “圣公为何要向七叔购粮与兵刃?他怎也应该问问三哥才对呀。”刘嘉又道。

    “强叔,继续念!”刘寅没答,只是又吩咐道。

    “圣公在六月、七月之中分别游说了刘森、刘永、老五。七叔刘成似乎与圣公关系极为密切,帮其游说众位长者。八月,圣公于燕子楼中议事,后王凤、王匡又收到以圣公名义而送的粮草五百车。可据我所知,圣公各地粮库并无这么多存粮,这些粮草与七月湖阳世家漕运所失之数几乎吻合”

    强叔一气念完那本册子之上的记载,刚好刘福也已赶来。

    刘寅望了愣神的刘秀和刘嘉一眼,悠然吸了口气道:“圣公此次去湖阳世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是在寻求支持,白太爷一死,几乎可以肯定,他能得到湖阳世家的支持。”

    顿了顿,刘寅又接道:“这些年来,他在湖阳世家中安插了不少人物,或许湖阳世家一无所知,但这一切却瞒不过我。小时候,他便是一个攻于心计、野心极大的人,这次若是他取得湖阳世家的支持,其势力必定盖过我们,那族中的几位长叔只怕会偏向他,力促他成为刘家之主了。”

    “那我们要不要等着先看看湖阳世家的动静,再作决定要不要与他们合兵呢?”刘嘉问道。

    “合兵之事刻不容缓,只有合兵才能快速出击,不至于使战士们的热情冷淡下去。不管如何,合兵关系到大局问题,不可因私人问题而怠误大局!”刘寅肃然道。

    “我们是不是太安逸了,总觉得几位族叔都极力支持我们这一方,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却生疏了一些,我们也应该常与众位族叔联络才对。”刘秀微责道。

    “大哥生性耿直,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的手段,这也是没有办法。”刘嘉无可奈何地道。

    “如果族叔们真的要支持他们,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将来无论是他还是我成了刘家之主,只要这个天下是刘家的也足以慰藉先祖之灵了!”刘寅吸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我总觉得,在圣公的背后,除了刘家、湖阳世家之外,似乎还有另一股力量在支持他,而许多事情都是这股力量在为圣公操持那船、那粮便全都是由这股力量操办。而联系湖阳世家发生的事,这股力量与湖阳世家近来所遇的神秘强敌魔宗一定有着密切的联系,我只是担心我的猜测会成为事实!”刘寅叹了口气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白老太爷的去逝岂不是很有可能与圣公有关了?”刘秀吃了一惊,问道。

    “这个无法断定,但愿不是这样!”刘寅说着扭头向老仆刘福道:“福叔,把我们置于各地的产业账目全部都备两份!”

    刘福一怔,笑道:“我明白大公子的意思!”

    “账目备两份又是何意?”刘嘉不解。

    刘秀不由得眼放异光,笑道:“大哥妙策!”旋又转头向刘嘉笑道:“一份给别人看,而另一份则是留给自己用了。”

    刘嘉顿悟,与刘强对望了一眼,不由得相视而笑。

    “即使是对自家人,我们也不能轻松大意,唉这些年来三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没有他在,这个家族都似乎没有了主心骨,各自为政,如果真是这样,将来的乱子只怕会多得让人头大!”刘寅不由得叹道。

    刘秀神色也一黯,他知道刘寅的感受,事实上,如果三叔刘正还在的话,此刻也不只是他们零星的起事了,以三叔刘正在族中的地位,只要振臂一呼,各地刘家宗室无不跟着响应。可是在十余年前,当刘秀仍在长安游学之际,刘正突然失踪,从此再无消息,刘家四处派人打听却无结果。刘家众宗族之人不相信刘正死了,因为以刘正的武功,天下几乎没有人可以杀得了他。

    当年便是王莽也极惧刘正,而刘家宗亲包括河间王、济阴侯等刘室宗亲对刘正的话都不敢不听,只是刘正从来都无心政事,所以从未参政。后来刘正一失踪,刘家宗室许多都各自为政,虽对南阳宗亲有些照应,但大都享于安乐,不思进取,难成大器。惟在族人之中有威望一些的便是刘秀七叔淮阳侯刘其,只是此人受王莽所忌,日子并不好过。另外便是沛郡太守刘森,梁王刘永。

    刘寅和刘玄并无官职,但却在年轻一辈中最富进取心,年轻之时便声名远播,极受刘正喜爱。所以,他们二人在刘家宗族的地位也极高,颇得长辈的支持。

    可是眼下,刘寅和刘玄皆起兵,且又要合兵一处,两人在军中的地位,却要看刘家宗族对谁的支持更大一些了。

    “大哥,若合兵,便要进军北上,我想去把莺莺接到舂陵。”刘秀突然道。

    刘寅一怔,旋又笑了起来,道:“兄弟你终于开窍了,那太好了,我也想见见莺莺究竟有何魅力,竟让我这眼高于顶的兄弟如此动心!”

    刘秀俊脸一红,悻悻地笑了笑。

    林渺并不在意这群人的目光,松手跃上马背,淡然道:“后会有期!”

    铁胡子诸人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由高呼:“请留步!”

    林渺带住马儿,扭头反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请问阁下高姓大名?”铁胡子诚恳地问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却并没想隐瞒自己的名字,淡然道:“林渺。”

    “林渺?”铁胡子念了一遍,他身边的两名大汉不由得抢前几步,来到林渺马前,单膝跪倒道:“如果林大侠不弃,请留下来做我们的龙头可好?我想,铁鸡岭上的两百余兄弟一定非常高兴的。”

    铁胡子一听,也抢上几步来到林渺的马前,诚恳地道:“是啊,大侠便做我们的龙头好了,如今世上这么乱,而大侠身负这么好的武功,不如也领着我们反了,创一番事业岂不是更好?”

    林渺一听乐了,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道:“我?”

    “当然是,我们都是诚心诚意的!”那群喽啰兵也奔了过来。

    “这可不行,我还有事!”林渺见这些人都是认真的,不由得摇了摇头道。

    “我们可以等大侠办好了事再回来呀!”铁胡子恳然道。

    林渺心中暗想:“妈的,要是有这么一群喽啰兵,至少也算多一些帮手,只要真能让这些人听话,至少不是一件坏事,自己到哪里都只是一个人的话,也确实闷得慌,倒不如做个便宜龙头,说不准真有用得着这些人的一天呢。”思及此处,扭头沉声问道:“你们真的想要我做你们的龙头?”

    “当然是真的!”众山贼一听林渺的话风有转机,不由得大喜,都点头道。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林渺又问道。

    “我们共有两百三十多人,还有百余名兄弟在寨子里。”铁胡子道。

    “那好,你们便在这里等我几天,我去弋阳办完事就来找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不可以滥伤无辜,劫财可以杀人却少来,事情不可做绝!”林渺沉声道。

    铁胡子诸人一听皆大喜,齐声道:“一切听龙头的吩咐,不杀人就不杀人!”

    林渺心里也感到大为爽快,虽然这些人只是一群普通的山贼,但在做许多事时至少不用自己亲自出手了。

    “我这里有颗宝珠,你们差人去信阳卖了,可值几千两银子,便买些东西来装备一下自己,多余的存着,等我归返!”林渺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一颗龙眼大的夜明珠,抛给铁胡子,淡然道。

    铁胡子和众人眼都直了,哪里见过如此宝珠?不过,铁胡子和那两个头目虽然吃惊,却知道这是林渺对他们的极大信任,否则的话,怎会把这么值钱的宝贝让他们去换,而不怕他们占为己有呢?

    “铁胡子一切听从龙头的吩咐,这便去信阳!”铁胡子小心地揣好宝珠,一抑脖子认真地道。

    “很好,那我走了!你们回去交代一下。”林渺淡然道。

    众喽啰全傻眼了,林渺出手之大方,几乎让他们咋舌,哪有这一甩手便是五十两黄金,又是值几千两银子的宝物?有这几千两银子,全寨的兄弟这一年都不用愁了,一时之间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林渺的身分,拥有那么好的武功,又拥有那么多的金银珍宝,而且是那么年轻,这样的人究竟会是一个什么身分呢?

    而听林渺所说的话,做事的方式又不像个富家子弟,彬彬有礼而不骄不躁,没有一点漠视一切的傲态。

    铁胡子诸人目送着林渺远去,心情久久都无法平静。他们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遇上了一个怎样的人物,完全无可揣度。

    信阳城,并不大,因桐柏山和大别山两大山脉阻住了其南北的通道,使得陆路极不方便,而且又不如弋阳旁邻淮水。

    自信阳至淮水,要乘快骑行半日,因此信阳的水陆两路都不发达,这也便注定了信阳并无多大的战略地位。

    也许正因为信阳不具战略地位,才使得这里得以偏安,战火并未烧至此处,虽四方烽烟俱起,但这里的一切依然照旧。

    平桥集是信阳最大的集市,甚至比信阳城内还要热闹,因为平桥集上许多行业官府根本管不了,三教九流之人皆汇集于此,少了官府的剥削,这里自然要繁荣得多。而在城内,则是完全属于官府的地方,谁敢闹事?城门一闭,来个瓮中捉鳖,除非你有足够造反的实力,但在平桥集上,就不用有这种担心。

    近来四方民乱,使得信阳知县也寒了胆,不敢太过张狂,对于有些事情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可不想自己眼下的安乐被这群已经快无法无天的刁民一把火给烧了,这也便成了平桥集比信阳城内繁华的原因。

    当然,在平桥集上官府管得少了,但并不代表就很安宁,相反,这里更乱一些,仅仅只是减了一些重税而已。

    平桥集其实也是一个不大的小镇,但这里却成了信阳周围各村落交易的聚集地。

    林渺来到平桥集已是黄昏,他并不想再继续前行,他担心若是白善麟自弋阳赶回,这段时间也应该赶到信阳了,若是他盲目地前行,只怕会错过。因此,他要在平桥集打尖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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